白云深处有人家
我虽是在牧区出生的,可就在我即将有记忆的三、四岁时我们家迁移到小镇上生活,牧区的记忆随着短路了,在六、七岁时我也曾回到过我出生的地方,虽然我对去过的牧区有点记忆,可也是零散的一些碎影。
时隔几十年之后的今天我才又一次重新回到离我出生地不远处的牧区,这个时候的牧区是最为尴尬的时节,满眼的草原没有一丁点绿意,到处是被我们此地称作莲针的植物成墩状出现我们的视野中,而且此时也是沙尘肆虐发作的时候。这次是我应一个忘年交的朋友的邀请而至。这个朋友是儿子同学的奶奶,儿子上小学时,我们常常会在接送孩子们的学校大门口碰面,我们常常在一哈尔滨治疗癫痫权威医院起闲聊,而且很合的来的那种闲聊。
如今孩子们都到外地住校念书去了,我们也有很长时间也没有见面了。昨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接了才知这个朋友现在在牧区生活,因为晕车反应厉害而不能坐车,问我是否能到她们那一趟为她出诊,碰巧今天我休息,再者,那地方离我的出生地如此的近,不知觉地就勾起了我的好感,于是我欣然答应了。
下午三点半我和朋友的儿子出发了,随行而至的还有朋友的儿媳和她在外地工作的小女儿,新疆有哪些癫痫病医院一路上她们姑嫂两人一直用蒙语轻声交谈着,期间还伴着她们爽朗的欢笑声。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在我的记忆当中是土路,是那种两个车轱辘压榨出的路,被压榨的地方,如果路是上坡,车轱辘也会偶尔打滑的,而路中间没有压榨的地方就形成了脊,当春天来临时,路脊上面还长着草呢。
路是单行线,那年是夏天,我是坐着马车去的,蓝面都垛着一大堆像砖茶一样黑褐色的被牧民叫做羊砖子的引火燃料,这就是我儿时三个钟头坐马车的所见,而今这条土路已成为记忆,现在这条土路已被柏油马路辽宁癫痫病专业医院,黄沙路及水泥路代替,中间仍有段土地,可很短,朋友的儿子说今年夏天这条路还将被继续整修,这一个半钟头的路将会缩短到四、五十分钟,途中我脑海中的土房大多数已被红色的砖房取代,屋顶上有电线穿梭着,蜡烛也退居成了备用品闲置在一旁,我们这地区还属于寒冷地带,春天来了一个月了,可我们还没有看到春的颜色,只是草地上莲针墩旁的积朋友,接着她们母女两个用手轻轻拍拍彼此的后背,算是久别的喜悦,看着她们两个亲昵的举措,我倒是有点羡慕她们,不满你说,我还欠我母亲一个拥抱。
进家后,我边工作边和我的朋友拉家常,而她的儿媳和儿子脱掉上衣便开始忙着干家务活,一直在外面干活的朋友的丈夫此时也汗流浃背地走进家门,他第一个动作便是从方桌下拿出一块抹布认真地擦拭着桌面,她们家的男人如此的勤快是少见的,因为我们这儿牧区的蒙古族的男子是享有特权的,不干家务活的,而女人们不管家中还是家外的活是永远干不完的,这就是为什么牧区的女同志衰老得比较快的原因。
饭桌上我们愉快地谈起我们所区为他们这一大家族饲养牲畜,他们家的和谐我是能感觉出来的。
就在我们走出家门返程时,小狗跑过来用身子蹭着我的小腿,不一会又抬起它的一个前爪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我示好,而我就势和它握了握了手表示再见,朋友的儿子打着车灯给自己的阿吉照着亮,好让自己的阿吉开网围栏的门,青海癫痫病三甲医院他们的阿吉在车灯下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朋友的孩子们都在默默地看着那有限车灯下已驼背的阿吉,那个在车灯下灰尘飞扬的驼背的阿吉,他们的孩子们在车上很长时间沉默着,不知他们是否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
写于2015/3/6